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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浦东新区
进才实验小学校园的深处
(以下简称“进才实验小学”)
综合楼的一间活动室里
有一群同学比其他人更早一点
开始他们专属的“阳光体育活动”
这里是“小飞鹰”俱乐部的场地
打开新闻客户端 提升3倍流畅度“小飞鹰”俱乐部,是进才实验小学专门为有注意缺陷与多动障碍(又称“多动症”)等的孩子特别开设的阳光体育课程。
与正常儿童相比,特质儿童在注意力集中、行为控制以及社交互动方面存在一定困难,无法完全适应正常的教育教学节奏和要求。除了去医院、吃药之外,大家希望找到更多的办法来让这些孩子获得帮助。
多位心理医生指出:基于家校协同的运动干预,能有效缓解多动症儿童的症状。这让本就热衷运动的进才实验小学有了更多探索的空间。
“问题学生,或许换个角度看就是天赋少年。”进才实验小学党总支副书记李洁说。老师们也渐渐发现,对孩子们来说,成长没有标准答案。“小飞鹰”俱乐部里的特质儿童,也同样有打开精彩人生的可能。
不特殊的“小飞鹰”
早8点,上海健康医学院博士纪之光和几位专业运动训练老师早早来到“小飞鹰”俱乐部的专属教室。
“小飞鹰”俱乐部对运动强度有一定要求,运动时间要求达到一个小时,因此这群孩子的“阳光体育活动”时间会提前一些。
在进行简单的热身运动后,今天还需要对孩子们做中期评估。这是一项用于评估儿童标准运动协调能力的测试,用于评价孩子们运动的成效。
老师们先是在空地上给出特定的路线,要求孩子们依次轮流单脚跳。第二个项目是让孩子单手将网球抛向墙壁,再精准接住。通过这类小游戏,来判断孩子们的身体协调性和空间感知能力。
“小飞鹰”专业运动老师带领学生进行敏捷梯训练。朱雅文 摄
“小飞鹰”俱乐部的老师们,来自上海长宁区专欣青少年服务中心,负责人孟莉莉的孩子也曾在进才实验小学就读。
三年级时,孟莉莉发现儿子的注意力出现问题。在求诊、查阅文献的过程中,她发现运动可能可以改善儿子的状况。
孟莉莉把儿子送到体校进行训练,一个学期后情况得到明显改善,儿子不仅体能越来越好,成绩也上升了20名。“所以我也想让这件事能够持续。”孟莉莉说。
在一次讲座中,她认识了同样家有多动症孩子的雅雅爸爸。这位父亲声泪俱下地倾诉自己女儿的遭遇:一年级时在学校行为不受控制,三年级开始不得不休学。在尝试了吃药、送去私塾、外地就医等各种方法后,始终没有改善。
孟莉莉很受触动,打算建立起家长互助小组。再后来,在学校和其他家长的鼓励下,她牵头成立了一个公益性质的组织,联系上海健康医学院的专业老师,在进才实验小学利用每天早晨阳光体育活动和下午拓展课的时间,尝试干预更多孩子。
“这些孩子的智力没有问题,主要是注意力不能集中、缺乏规则意识以及社交困难,所以很难有出色表现,在班级里也容易成为‘问题学生’。通过‘小飞鹰’俱乐部的运动干预训练,效果很好。孟莉莉的孩子后来也考入了市重点中学。”李洁介绍。
“小飞鹰”俱乐部的成员人数保持在十几人左右。“有进有出,”李洁说,“通常在新生入校的时候,有很多家长有这样的需求,但我们也会在前期进行宣讲、筛选、分组测试,征得家长同意后,让合适的孩子加入。”每到新学期开学,进才实验小学都会给学生们发放问卷,由孩子和家长们共同完成。
“‘小飞鹰’俱乐部的名字由来,是因为这些孩子通常精力旺盛,有时候‘破坏力’很强。”李洁笑着说,“一方面,我们希望他们能够成长为有趣的人。长大以后可以如同飞鹰一样。另一方面,我们选择了一个寓意好的词语,不想让这些孩子区别于其他同学。”
每个学期期末,进才实验小学都会组织一场总结会,展示孩子们的运动情况,也为坚持训练一学期的孩子们颁奖。
直面困境
几乎每所学校都有一些特别的孩子。他们之中,患有多动症是普遍情况,也有部分孩子有发育迟缓、自闭的情况。
我国首份《中国儿童青少年精神障碍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在6到16岁的在校学生中,儿童青少年的精神障碍总患病率为17.5%。其中,占比最高的精神障碍是多动症,达6.4%。
也就是说,大约每20位儿童中,就有1位被多动症困扰。
目前,多动症作为一种神经发育障碍,医学界对其具体发病机制尚不完全明确。但研究表明,它既有高度的遗传性,也与大脑功能失调有关。此外,家庭环境紧张、家校教育方式不当等都可能是诱发或加重多动症症状的因素。
小飞鹰俱乐部课程中,专业运动老师向学生讲解规则。朱雅文 摄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主任医师夏卫萍介绍,在“幼升小”时期,孩子的学习行为尚未建立完善,如果有多动症或是孤独症谱系的因素存在,这些孩子会在学业和社交上遇到更大的挑战。
据孟莉莉观察,不良的家庭教育环境可能会加剧多动症孩子的病情,导致孩子在听从指令和自控能力方面表现较差。他们在家庭中不听从父母的规则,到了学校也同样不愿意遵守老师的秩序,会在上课时随意走动或是低头做自己的事,无法完成随堂作业。
不少家长忙于工作,虽然自己擅长学习,对孩子有很高的期待,却不懂得如何教孩子学习。当孩子遇到挫折,只会一味地否定,却无法告诉孩子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小飞鹰”俱乐部的成立,是尝试把运动作为一种辅助治疗手段,引入学校的日常教学。
“我们实际上是做了一个医教结合的项目。医学院的老师们需要样本进行学术研究,我们也需要他们提供的专业指导。”李洁说。
这样的方式也获得了家长的认可。
“确诊多动症的时候,孩子还在幼儿园读大班。上了一年级后带他去医院治疗,医生建议药物治疗,孩子还很小,我们吃药总觉得有顾虑。”俱乐部成员家长姜颖说。
姜颖的想法并非个例。患有多动症的学生到医院就诊,医生会建议其服用药物治疗,但多数家长会有些抗拒,担心药物不良反应或是难戒断。
与孟莉莉经历类似,姜颖在给孩子找办法的时候,也有医生建议过带孩子参加相关培训,但姜颖工作太忙,一直顾不上。
“读小学之后,发现学校里就有这样的团队,我觉得他们的理念和我比较契合,在不吃药不打针的前提下,通过运动来改善。”姜颖说。
现在,姜颖的孩子在“小飞鹰”俱乐部训练已经有两年了。她看到了孩子的变化,从一开始情绪控制不佳,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人社交存在障碍,到现在逐渐恢复正常。
不过,并非所有家长都对运动干预有充分的认知。孟莉莉接触过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总是在学校里不停地绕圈走,走路时还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和动作。班主任推荐他来“小飞鹰”俱乐部,孟莉莉也有信心在一两个学期内改善他的情况。但家长只带孩子上了2节课,认为没看到效果,不再来上课。
“有些家长很心急,觉得运动就和吃药一样,一两次就有效果,其实这是个长期的过程。”这让孟莉莉感到可惜。
早一点
在医学领域,运动干预能有效改善人的情绪和行为并非新鲜事。在临床实践中,遇到前来问诊的多动症孩子,医生都会建议家长,多去运动,但却很少给具体的运动建议。
“小飞鹰”有相对科学的流程和标准。孟莉莉介绍,教练会带领多动症孩子进行运动训练,并根据一定的评估体系,逐步调整难度。“比如锻炼他们的平衡能力,孩子最初能睁眼单脚站立,我们将进阶到闭眼单脚站立,再通过推动的动作,来打破他们的平衡,让他们尝试恢复自身平衡。”
除了训练,教练们还会和小朋友建立社团之外的联系,询问他们日常学习和生活状态。
在“小飞鹰”俱乐部医学顾问、心理医生陈麟乾看来,小学阶段是最适合提前干预多动症的时间,早干预可以降低后期出现更严重心理问题的概率。让更坏的结果在发生前被制止,是“小飞鹰”俱乐部的目标。
他也直观地感受到,经过“小飞鹰”社团训练的孩子,前后状态完全不同,有的“一开始不愿沟通,之后越来越活泼”。
进才实验小学里,参加体育运动的孩子们。李楚悦 摄
《上海市加强公共卫生体系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23—2025年)》中明确提及,针对儿童青少年传染病、近视、脊柱侧弯、龋齿、肥胖、情绪和行为问题等主要健康问题,要“构建医教协同的儿童青少年重点疾病整合型防控模式”。
“多动症或孤独症谱系的孩子也是如此”,夏卫萍说,“有些学生的情况尚未严重到达到病症,不需要医学介入”,医教结合或许是更合适的选择。
无论是医学方法还是非医学方法,重点在于展开实践。
在夏卫萍看来,“小飞鹰”的模式本质上是在促进学校与家庭双方共同正视,并且提前介入学生的心理问题。“这是非常难得的。”
运动之外
不过,也有比较棘手的时刻。“小飞鹰”并不能取代医学治疗,无法彻底解决学生的更深层次的复杂心理问题。
这时候,就需要专业医生介入。陈麟乾形容自己有时候是“救火队员”,面对一些突发的情况,他会被邀请至校园里的心理咨询室,让孩子、家长们坐到一起,共同面对。
和夏卫萍的感受相似,在问诊的过程中,令陈麟乾感到欣慰的是,现在的家长们思想开明且包容,不避讳谈及孩子的心理问题。
同时他也发现,有些家长会“过度泛化”疾病,潜意识里将孩子在学校和家庭里做出的在他们看来不正常的举动,与疾病划上等号。即便陈麟乾明确告知,“你的孩子没病”,家长依然表示不相信,坚持给自己的孩子贴上标签。在陈麟乾看来,这是一种责任的规避,“孩子有病不是我的问题,是孩子的问题”。
实际上,疾病的归因需要长时间的观察,孩子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家长们更应该做的是鼓励,给孩子信心。
“很多时候,孩子生病的背后,反映出的是整个家庭‘生病’了,而孩子的疾病,只是一种表征”。根据陈麟乾的观察,所谓的“问题学生”的形成,有时候是家庭教育的缺位。
“我告诉家长,每周都需要固定两到三个小时陪伴孩子。网瘾少年沉迷打游戏,那家长至少可以和他一起玩”,行动上的一致性,背后体现的是亲密关系的重构和联接。在陈麟乾看来,孩子无法正确面对外界社交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们处理不好与家庭成员的内部关系。
从这个层面上来看,“小飞鹰”的模式是提供了更多可能性。学校的环境变得轻松,学生的心理状态不再压抑,也更容易向家人敞开心扉。
心理问题有时是阶段性的。陈麟乾解释,“有些多动症患者在14岁之后就不会再服用相关药物,情况好的学生到初中之后就能完全改善”。就像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遇到坎坷,只是对这些孩子来说,坎坷来得更早一些。
不只有一条路可走
在进才实验小学,“小飞鹰”俱乐部引入至今已有5年,参与过运动干预课程的孩子在120人次以上。
有意思的是,2018年孟莉莉的孩子和雅雅结伴组建了多动症自我改善课题组,并召集12位患有多动症的孩子作为“研究员”,在新华医院和华东师范大学专家的帮助下,试图通过自我研究,提升对自己的了解。
参加答辩时,孟莉莉的儿子和雅雅解读了课题组的研究成果:中高强度的运动和民主的家庭环境对多动症孩子有利,几乎每个多动症孩子都有专属于自己的天赋,需要去挖掘。
孟莉莉回忆起课题组答辩那天的场景:两位孩子在台上发言完毕后,在场的所有专家全部起立鼓掌。
一段时间后,雅雅也复学了,现在在学校里担任班长,团支部书记,还是学校的三好学生。
最初创立“小飞鹰”俱乐部的目标,是解决多动症孩子的问题。但孟莉莉逐渐意识到,“小飞鹰”俱乐部的意义远不止于解决某一特定群体的问题。
它真正的价值是,通过运动干预这一独特途径,采用融合教育的理念,致力于为每一位在传统学习环境中看似较弱或难以取得显著成就的学生,开辟出适合他们自身发展的道路。
“小飞鹰”俱乐部里有一个令许多人难忘的成员。那是位身高很矮的男生,他总是用帽子把自己藏起来。
孟莉莉记得,最初加入俱乐部时,他运动能力不足,参加课程就是和老师聊天,有一定的社交能力,但不喜欢训练,甚至有些自卑。
在“小飞鹰”经历4年的训练后,他慢慢找到了自信,爱上了独轮车这项运动,还把父母也引上运动之路。
“现在他已经五年级了,在进才实验小学上学期的运动会上,他向全校展示了自己精湛的独轮车技术。”在孟莉莉看来,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不点儿,可能不擅长走学习这条路,但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这也与进才实验小学的教育理念不谋而合。
除了阳光体育活动的时间外,每天放学后的拓展课时间,也是“小飞鹰”俱乐部的活动时间。
2017年2月起,《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做好中小学生课后服务工作的指导意见》正式实施。学生的留校时间变长,所有中小学都面临一道需要作答的题目:除了让学生写作业外,课后服务是否有新的内涵和模式?
进才实验小学给出的方案是,利用这段时间,以阳光体育活动为基础,开设出120余项拓展课程。
进才实验小学开设的课后社团活动目录。李楚悦 摄
“小飞鹰”俱乐部在拓展课时间开设了与运动类课程互补的“魔法情商”和“天赋少年”两门课程。
“问题学生,或许换个角度看就是天赋少年。”李洁解释道,这两门与小飞鹰俱乐部运动课程目标人群类似的课程,主要是从教育心理层面进行干预训练。课堂上,老师们会准备纸牌、棋类等教具,通过相对静态的方法挖掘孩子们的潜力。
“我们尽可能地提供更多选择。家长们可以根据孩子性格和需求选择适合的课程,没有心理问题的孩子也可以选择参加。有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写作业有点慢,注意力不集中,想来试试也可以。”李洁说。
进才实验小学的老师们常常挂在嘴边的是,“办一所没有特色的学校”,不规定特色,尽可能多地给出空间,尊重不同的个体,保护各种各样的兴趣,这就是学校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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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雅文 李楚悦
微信编辑:佳思敏
校对: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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